“吹动少年的心。”

关于

Ms. curiosity(八)

社会性,是生物作为集体活动中的个体、或作为社会的一员而活动时所表现出的有利于集体和社会发展的特性,是个体不能脱离社会而孤立生存的属性。
同时,社会性也是人最根本、最主要的属性。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明晃晃的孤岛。
无一例外。

没有人不渴望被理解,被陪伴,被拥抱。
也没有人可以逃避去付出,去相信,去爱。

这是天性使然。
是不可避,是不可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冰根本没想到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出现在面前的,会是这么一摊子事儿。
委屈巴巴的谭宗明,面无表情的张家旗,旁边还站了一个一脸无奈的姑娘。

她深吸了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谁打的谁啊?”

太幼稚了。
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三个字的一瞬间,韩冰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学,还是那个戴着几道杠的纪律委员。

“多明显啊!”谭宗明还没等韩冰的话音落下,就径直朝着区长抬起了他的大头,“韩冰你看看,这明显是他动的手啊!”

真是生气又好笑。
韩冰看着面前的谭宗明,四十好几的人了,脸上挂着彩,还跟个小孩一样。

“那人家为什么打你呀?”

韩冰自己不觉得,外人却听得明明白白。
太明显了,区长从一开始,就根本没站在自己前夫那边儿。
倒是与跟前这位,不知道是什么说不上来的亲密关系。

“他无缘无故!”

太无赖了。
连谭宗明自己都快看不下去自己了。

“我无缘无故?”这下倒好,坐在一边儿的张家旗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儿,“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没点儿谱?”

绝了,真是绝了。
在场的几个人加起来快二百岁了,竟然还就这谁打了谁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韩冰,”张家旗想了半天,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事可能是我冲动了,可是他的确该打。”
“他怎么就该打了?”
“他,他,我看见他跟一个姑娘在街上说说笑笑,我,我就!”
“什么姑娘啊,”这话谭宗明也不乐意听了,火速地站起来搅和进战斗里头去,“那是朋友你懂么?朋友!”
“哪有跟朋友那么亲密的啊……”

谁能想到自己的四十岁会是这样呢。

韩冰看着面前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中年男子,一句话也不想说出来。
她不想解释自己跟谭宗明根本不是张家旗想的那种关系。
也不想说上一些软和的话给幼稚的老谭顺毛。

生活真是花样百出,翻新得使人疲惫。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老祖宗们活得的的确确是太明白了。


“同志。”
韩冰努力地把自己从一片混乱中拔出来,走到那个小民警跟前。
“这情况我都大致了解了,这事我们私下解决,您看成么?”
“成,”小警察对着韩冰也恭恭敬敬,“那韩区,这事儿就交给您了。”
“谢谢你啊同志,谢谢。”


韩冰回过头,身后那两个人还在不知疲惫地说着什么。


她真是半句都听不进去了。







谭宗明本打算是要从派出所送韩冰回家的,可没曾想着还没等出门,人就已经被张家旗给拉走了,说是有什么事要和韩冰好好谈谈。
韩冰也没拒绝,两个人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小饭店,一路上没都没说什么话。

“韩冰。”
两个人找了角落的一张小桌子坐下,店里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咱俩可好长时间没一块儿吃饭了。”

“喝点儿酒吧今天,”韩冰也没理张家旗在说什么,一边看着菜单一边点了瓶度数不太高的小白酒,然后把菜单推到张家旗那边,“剩下的你点。”

“好好地喝什么酒啊。”
张家旗自知理亏,只是低头看菜单,也不敢抬头去看韩冰的脸。

韩冰正准备说上点儿什么,手机忽然一震,低下头一看,是谭宗明。

【吃饭了么?】

简简单单四个字,可韩冰心上却复杂。
她盯着那条简讯看了好一会儿,一抬头,酒已经比菜先上来了。
于是她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个小酒杯。

她不想回复,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了。



“少喝点儿吧。”
张家旗看着面前的韩冰,菜还没上来三杯酒已经下了肚。
她压根就没什么酒量,怕不是等酒的后劲上来了就马上醉了。

“韩冰,”张家旗看着韩冰不搭理自己,索性换了个话题,“你真的喜欢那个谭宗明么?”

韩冰听到谭宗明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张家旗一眼,有点儿重影儿,估计是酒的后劲儿快上来了。

“他有什么好的啊?”
张家旗丝毫没发现,自己这看似无心的几个问题,其实马上快要把韩冰推到那个爆发的沿儿上。

所有人都在问着她问题。
可是没有人曾给过她答案。

“张家旗。”

韩冰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儿身对面的人,然后又低下头,给自己的杯子续满。

手开始有点儿抖了,眼看着酒洒出来了一点儿。

“你知道么。”
她抬起头,那些泛着辛辣气味的液体顺着喉管往进流。

“人非草木,张家旗,人非草木。”


没有人想孤零零地活一辈子。
没有人不渴望那千千万万人间灯火中,有一盏能为自己而亮。
没有人不想被好好地爱着。

如果渴望爱的确是一件俗气的事。
可是谁又愿意免俗。


“你明白么?”


韩冰再次抬起头,已是满面泪流。










谭宗明从张家旗手里把摇摇欲坠的韩冰接过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本来正在和安迪一边诉苦一边吃饭,接到张家旗一个用韩冰手机打过来的电话,二话不说匆匆忙忙地往来赶。

“她喝了不少。”
张家旗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着实尴尬,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打住了。

“行,我这就送她回家。”


韩冰已然是醉了,软绵绵地靠在谭宗明的肩膀上,老谭也不反应,径直把那人结结实实地搂进自己怀里。

“韩冰。”
谭宗明低下头,一呼一吸间都是韩冰身上的酒气。
“还能走么?”
老谭也喝了点儿酒,所以没开车来。

他等了一会儿,见韩冰也不回话,深吸了一口气,顺着腿弯径直把韩冰抱了起来。


真奇妙。
人的怀抱仿佛是有记忆的。
谭宗明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自己头一次把韩冰抱进怀里的迎恩寺前。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场大雨里面。

他突然生出一些没来由的感慨来,眼眶也一点点跟着红了。

只是还没等谭宗明把堵在胸口里的抒情细胞输送到全身,怀里醉得恍恍惚惚的韩冰倒是先开口了。

“爸。”

爸?


谭宗明有点懵,吸了吸鼻子,一下子从自己的感慨里清醒了过来。


“我想吃你煮的面条了。”

或许是醉了的原因,韩区长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软糯,还掺了一点儿小鼻音,听得谭宗明的心里头痒痒的。

她喝醉了。
她正在说着醉话。

老谭这才从那句猝不及防的‘爸’反应过来。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怀里的韩冰,弯起眼睛笑了。

于是他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继续朝她家的方向走。



可谭宗明毕竟是谭宗明,走着走着就玩心大发,没办法,那句爸可真的太回味悠长了。

“闺女。”

谭宗明一边笑着一边张开嘴来,看着怀里的韩冰,只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在一点儿点儿地变软。

“我觉得谭宗明那小子不错啊,你要不考虑考虑?”
谭宗明被自己这幼稚的小伎俩逗得快要笑出声音来。

可还没等他再进行一波操作好好地给韩冰安利安利自己,就被怀中人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





“谭宗明。”






老谭后背一凉,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怀里的韩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清醒的,在自己低下头看的瞬间,正好不偏不倚地对上了韩区长的目光。
























“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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